澎湃新聞特約撰稿 劉涇
【編者按】
習近平總書記指出，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，也是最好的清醒劑。學習黨史、新中國史、改革開放史、社會主義發展史這“四史”，是黨員干部的一門必修課。繼2019年全國兩會期間首度開設“政治關鍵詞”專欄、新中國成立70周年到來之際二度推出“政治關鍵詞”專欄后，澎湃新聞繼續與上海市社會科學界聯合會、上海市政治學會聯合開啟“四史”關鍵詞。
今天刊發“四史”關鍵詞第24篇，關鍵詞是渡江戰役。
打響渡江戰役最后選擇在1949年4月20日
1949年4月20日，人民解放軍遵照中央軍委命令，發起渡江戰役，一舉摧毀了國民黨苦心經營了三個多月的長江防線。但是，渡江戰役的發起時間并非一開始就確定的，而是經過多次變更。
1949年1月12日，淮海戰役剛結束，平津戰役正在進行時，中央軍委通知第三野戰軍首長粟裕、陳士榘、張震：“華野、中野休整時間規定兩個半月，由一月十五日至三月三十一日止”，“按此部署休整，并完成渡江作戰諸多準備工作，待命出發”。2月8日，第二野戰軍政委鄧小平、第三野戰軍司令員兼政委陳毅聯名向中央軍委報告，建議加緊進行渡江準備工作，提前到3月初行動，中央軍委表示同意準備提前到3月初行動。但同時指出：“在實際上，三月仍需整訓”，“四月渡江為宜”。這幾個指示中，中央軍委將渡江作戰的時間確定在4月。
中央為何最終將渡江時間確定在4月呢？原因是多方面的：其一，需要戰前準備。1月上旬淮海戰役剛結束，部隊需要休整，并且渡江需要籌備大批的雨具、船只等軍用物資。當時部隊里很多將士都是旱鴨子，沒有水上作戰的經驗，同時，也亟需政治動員和軍事訓練。這些沒有幾個月的準備時間是不行的。其二，選擇有利“天時”。長江水位在4、5月間開始上漲，特別是5月汛期時漲勢兇猛，風高浪急，對渡江作戰極為不利，必須要選定在汛期前渡江。其三，與國民黨談判。北平和平解放，蔣介石“引退”，毛澤東發表聲明提出和談條件后，國民黨代總統李宗仁表示愿意進行和談。中共中央決定于4月1日開始談判。為了簽訂有利于人民的和平協定，中央認為渡江時間應在開始談判10天或5天后，這樣，渡江時間只能選在4月。
因受多方條件的制約，加上情況多變，經中央軍委與總前委多次磋商，渡江具體日期多次變更。4月15日，國共談判結束。雙方起草了《國內和平協定》，中共代表周恩來鄭重宣布：我們限定南京國民黨政府在20日之前答復，如不接受，不簽字，則20日我們一定打過江去。至此，渡江作戰的具體時間就確定下來。
渡江戰役前夕的“不速之客”
1949年4月20日清晨，在長江北岸的解放軍戰士們早已做好了準備，隨時等待著渡江的命令。上午八點多鐘，位于鎮江東部45公里的三江營駐地的解放軍發現了異常，從上海方向由東向西的江面上，緩緩的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。觀察所的解放軍仔細一看，這個龐然大物居然是一艘巨大的軍艦！
渡江的命令還未發出，國共雙方的和談還在進行，怎么會突然冒出一艘軍艦？難道是國民黨方面偷偷派出的艦艇？隨著這艘軍艦溯江而上，離解放軍的陣地越來越近，觀察所的戰士清晰地看到這艘軍艦懸掛的是英國米字旗，編號是F116。原來，這位“不速之客”是英國皇家護衛艦紫石英號。
面對突然出現的紫石英號軍艦，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官兵究竟應該如何對待呢？在渡江戰役前，中共中央有命令：如果和帝國主義軍事力量發生沖突，我們不要打第一炮、第一槍，不要挑起沖突。如果他們敢于先打第一槍、第一炮，就要堅決予以回擊。
紫石英號所處的三江營水面沿岸是長江附近水域的要點，是解放軍發起渡江戰役的關鍵位置，紫石英號的航線直接影響到解放軍的渡江路線。解放軍前線指戰員立馬向紫石英號鳴炮警告，要求其撤離。但紫石英號非但置之不理，反而數炮齊鳴，向解放軍陣地開火。解放軍隨即反擊，英艦片刻之間中彈30余發。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英國海軍，頓時威風掃地，趕緊掛起白旗。看到白旗，解放軍的炮兵也停止射擊。
英國遠東艦隊副司令梅登收到消息后，立刻率領著“倫敦”號、“黑天鵝”號、“伴侶”號來馳援“紫石英”號。解放軍對前來侵襲的軍艦進行了猛烈的還擊！英國的軍艦被擊中，船員傷亡慘重。自持武力強大的梅登很快敗下陣來，匆匆逃跑。紫石英號事件雖然沖突規模不大，但其產生的影響卻震撼了全世界！國外很多媒體爭相報道，滿街叫賣的報紙都是中國人民站起來的消息！中國人民受屈辱的那一頁徹底被翻過去了！
勢如破竹的戰役進程
1949年4月20日，國共兩黨最后的北平會談中，國民黨政府拒絕在國內和平協定上簽字。４月21日，毛澤東主席、朱德總司令簽署發布了《向全國進軍的命令》：“奮勇前進，堅決、徹底、干凈、全部地殲滅中國境內一切敢于抵抗的國民黨反動派，解放全國人民，保衛中國領土主權的獨立和完整！”當晚8時30分，兩岸間萬炮齊鳴，氣勢恢宏的渡江戰役總攻正式開始。
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、三野戰軍在西起湖口、東至靖江的千里戰線上強渡長江，迅速突破國民黨軍的江防，占領貴陵、蕪湖和常州、鎮江等城市，徹底摧毀了國民黨軍的長江防線。與此同時，在解放軍政治爭取和中共地下組織的策動下，江陰要塞國民黨守軍7000多人起義，國民黨第二艦隊司令林遵率領25艘艦艇在南京附近起義，另外23艘艦艇在鎮江投降，其余海軍艦艇逃往上海，蔣介石部署在長江的海軍艦隊徹底瓦解。
人民解放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渡江成功，國民黨反動派亂作一團， 總統府和行政院逃往廣州，李宗仁逃往桂林。4月23日晚，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，宣告了國民黨反動統治的滅亡。
捷報傳到北平后，毛澤東主席揮筆寫下氣勢磅礴的《七律·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》：“鐘山風雨起蒼黃, 百萬雄師過大江。虎踞龍盤今勝昔, 天翻地覆慨而慷。宜將乘勇追窮寇，不可沽名學霸王。天若有情天亦老，人間正道是滄桑。”
接著，各路大軍向南挺進，5月3日解放杭州，5月22日解放南昌，5月 27日第三野戰軍主力攻占上海，隨后上海解放。在此期間，第四野戰軍南渡長江，相繼解放漢口、武昌和漢陽等城市，6月2日第三野戰軍解放崇明島。
渡江戰役歷時42天，突破了國民黨軍宣稱的固若金湯的長江防線。此次戰役，人民解放軍傷亡6萬余人，殲滅國民黨軍43萬余人，一舉解放了江南廣袤的土地，大大縮短了解放戰爭的進程，為后面向華南、西南地區進軍創造了重要條件。從這個角度看，渡江戰役勝利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實施戰略追擊的第一個戰役，也是向全國進軍作戰的偉大起點。
（作者系上海市委黨校副教授）
責任編輯：鐘煜豪
